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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敢挠我的脸……姨父绝饶不了这畜生!”
区区一个太医。
再得圣心,能大得过世子?
有了这一声作保,持棍的小太监终是再无顾忌。
——木棍当头落下!
沉沉咬紧牙关,想也不想地抱着怀中狸奴背转身,试图拿背来挡这挟风而落的闷棍。
然而,预想中的疼痛,却并未如期而来。
相反,她倒是听见耳边传来那小太监惊恐跪下、不住磕头的钝响。
“太、太子殿下,奴才不是有意的,奴才绝不敢对殿下动手,奴才……”
“退下。”
魏璟并不多言,顺手将那手臂粗的木棍丢到一旁,随即半蹲下身。
平静中略带审视的目光,一眨不眨地,望向眼前怀抱狸奴的少女。
“你……”
你?
沉沉听出他有话要问,可紧张兮兮地等了半天,也没等到下文。
魏咎盯着她,不知想到什么。
原本紧绷的表情悄然舒展,顿了顿,唇角反倒又勾出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柔和弧度,轻声问:“解姑娘,可是惊着了?”
沉沉摇了摇头。
唇角紧抿,迟疑再三,末了,却仍是不由地看向他那明显被木棍敲得肿起一块的右手。
“你……的手。”
“无碍。”
魏咎闻言,淡淡一笑:“我少时拜师习武,至今,也有三年。一点小伤而已,并不碍……”
话音未落。
“兰若!!!”
另一头,魏璟正被陆德生按住检查伤口。
一边伸手蹬腿地挣扎,这厮嘴里也没闲着,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叫着:“你究竟帮谁!你连哥哥都不帮了,小爷看错你了!以后我再不帮你在姨父跟前说好话,绝交,我们绝交!”
沉沉:“……”
看一眼熊到没边的外甥,再看一眼明显成熟到不符年纪、莫名让人心头叹息的亲儿子。
她忽然觉得,背上的伤不疼了——毕竟,再疼也疼不过快要炸开的脑子。
与她相比,魏咎则显然是替魏璟擦屁股擦惯了的,不仅人到,还带来几名略通医术的侍女。
只是这回,魏璟那有陆德生看着、派不上用场,这几名侍女便殷勤地服侍起沉沉,以及——她怀里那只赖着不走的“神兽”来。
“真稀奇,这神兽不是出了名的不爱在人前露面么,听说很怕生……今个儿是怎么了,竟然跑到世子宫中来撒野?”
“说起来,我有个同乡的妹妹,入宫至今,整整七年都在朝华宫中伺候这狸……这,神兽。可听她说,每日也不过是把吃食原位放好,再把吃完了的骨头收走。朝华宫地方不大,竟是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它在哪。”
“这么说,它也是个喂不熟的了。”
“可不是么?”
俩侍女说着说着,忽然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。
“诶——”
随即,齐齐望向一脸状况外的某人。
“话说,解姑娘,为什么这神兽……这么粘你?你怎么做到的?”
沉沉一时被问得愣住。
心虚之下,默默停住了给自家崽子挠肚皮的手。
直把谢肥肥不满得哼哼唧唧,在她腿上耍赖似的到处拱。
察觉到一旁魏咎投来打量的眼神,她表情却愈发僵硬。
想了半天,也只支支吾吾挤出一句:“大概,因为……我家中也养过狸奴?比较熟知它们的习……”习性。
话音未落。
给她正骨的侍女手上没留神、重了力气,沉沉顿时痛得闷哼一声,虾米似的蜷了半身。
可,也就在这分神的瞬间。
“姨父!!!”好不容易安分了片刻的魏璟,突然又大叫起来。
紧接着,传到耳边的,便是陆德生慢了半步的喝止,与一阵难掩激动的碎步小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