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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节 山羊的脚印（第3页）

我奶说：「他刚出门，我先跟你去。」

王奎家住在村西头，位置很偏。

他的尸体被放在木板上，?已经死了，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。

他的双腿像是被?掰断的，露出来的骨头渣还染着血。

王小子说：「婶儿，这可咋办？」

我奶说：「你叔不在家，我也没个主意。」

我奶话音刚落，我爷就进了院。

村里?给我爷让开了?条路。

我爷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，他走到王奎面前说：「我早就跟你说过，山上不干净，晚上不能去，你偏不听！」

村里?都让我爷节哀，我爷红着眼睛说：「把尸体烧了吧。」

村里?皆是?愣，我小时候都是土葬，哪怕是横死的?，都是土葬。

我奶困惑地说：「烧了？」

我爷点了点头：「奎子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，他这辈子就?个姑娘，算是绝后了，等他死了，直接烧掉，?切从简。」

村里?皆是面面相觑，但都没说话。

我爷是王奎唯?的兄弟，他的丧事自然是我爷来办。

我爷喊了几个年轻的后?，?白布把王奎的尸体裹上，又架起了火堆。

火烧得正旺，把王奎的尸体扔到火堆上。

?股儿难闻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。

王奎的尸体烧了?上午，烧到最后只剩下骨头渣。

我爷又?白布将王奎的骨头渣包裹上，然后带去后山，挖个坑把王奎埋了。

这?切都弄完，已经是下午三点。

我奶冷冷地说：「你就这样送走王奎，你也不怕他怪你？」

王奎的丧事很简单，连最基本的停棺三天都没有。

我爷说：「这种横死的，就得早点儿送走，要不然会害?的，你可别忘了张老三！」

我奶没说话，她深吸了?口气，又吐了出来。

她说：「王奎家里的东西有?拿吗？」

我爷摇了摇头，他从口袋里掏出?把钥匙，那是王奎家的钥匙，又从口袋里掏出?个红白相间的塑料袋。

塑料袋里包着钱，应该是王奎?辈子的血汗钱。

我爷说：「放心吧，都是咱家的。」

我爷说这话的时候，嘴角上扬，我奶把钱、钥匙接了过去：「给顺子邮点儿钱吧，他走得急，东西都没拿。」

我爷点了点头：「我明天去给顺子邮钱。」

我奶说：「张老三的事儿咋办？我怎么感觉王奎是他杀的？」

我爷说：「我买了两张门神，放心吧，他进不来。」

我奶又说：「王奎死了，凤娟得回来，这钱咱不能动。」

凤娟是王奎的姑娘，七八年都没回来。

我爷抽了口旱烟，半天没说话，像是有什么心事。

我奶推了我爷肩膀?下：「说话啊！」

我爷说：「她都七八年没回来，钱的事儿她不知道。再说了，奎子的丧事是咱家办的，这钱应该归咱家。」

我奶没说话，把钱塞到了口袋里。

我爷在木门上贴了门神。

深夜，我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，声音非常小。

我爷、我奶互相对视?眼，我奶小声地说：「张老三又来了。」

「叔，我找了?双?腿，你帮我缝上吧。」门外传来张老三的声音。

我爷说：「这双?腿不合适，你再去找找。」

我爷说完这话，门外果然安静了。

我奶瞪着眼睛说：「你让他再去找找，这不是让他去杀?吗？」

我爷说：「我这也是没办法！难道让我去给他缝上?腿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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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！」我奶?手指着我爷，「那咱也不能害?啊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