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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节 猪头怪（第3页）

我缩在墙角，心里祈祷着雨快点停，可到了第二天早上，这雨还在下。

我家院里都有积水了，我爷我奶还没回来。

等到中午，这雨才停下。

我刚出屋，就看见我爷进院，他一脸的哀愁，身后还跟了村里人。

几个年轻的后生，手里还抬着木头板，那木头板上躺着一个人，用白布盖着，看不见人脸。

那几个年轻后生，小心翼翼地把木板放在地上，还对我爷说：「叔，节哀。」

我爷叹了口气，他对着村里人说：「谢谢大伙帮忙了。」

我跑到我爷身边，心里已经明白，木板上躺着的人是我奶。

村里的陈屠夫说：「这猪头怪敢到村子里害人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，得想个法子把猪头怪杀了！」

村里人面面相觑，小声议论着。

抓猪头怪可不是容易的事，搞不好会把命搭上。

陈屠夫见村里人不说话，他就问我爷：「叔，你不想替婶儿报仇吗？」

我爷愣了几秒，他苦笑着说：「报啥仇？那猪头怪脑子聪明着呐，我可不敢报仇。」

我爷话音刚落，一阵阴风将盖在我奶身上的白布吹开。

我奶的眼睛瞪得老大，她的头骨没了，脑袋空空的，像是一个染了血的空碗。

村里人皆是一愣，胆子小的直接瘫坐在地上。

村里的陈瞎子焦急地说：「先别管猪头怪的事了，先把元福他奶烧掉，免得诈尸！」

几个年轻的后生，去了我家仓房，从我家仓房里拿出干柴，想把干柴堆在我奶旁边。

我爷挡在我奶前面，他对村里人说：「不能烧。」

我听村里老人说，这横死的人需要度，度之后下葬。

如果不度，直接烧掉，那就真的魂飞魄散了，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。

陈瞎子对我爷说：「这事你可别犯糊涂。」

我爷说：「不能烧，我去请个道士，给元福他奶度一下，你们先回去吧。」

见村里人不说话，我爷又说：「春来两口子还在外面打工，我得让他回来见他妈最后一面，也算尽孝了。」

春来是我小叔的名字，他和我小婶儿在城里打工，已经三年没回家。听说俩人还生了小孩，是个小男孩，但一直没回来过。

4

见我爷这样说，村里人也就没再说什么，纷纷离开。

留下几个年轻的后生，他们帮忙把我奶抬进东屋，然后也走了。

家里只剩下我和我爷。

我爷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香，他点燃三根香，然后对我说：「元福，你要盯住这三根香，不能让香熄灭，我去请道士，很快就回来。」

我点了点头：「知道了。」

我爷走后，屋里只剩下我和我奶，我本以为我会害怕，可我一点都不怕。

那是我奶，她不会害我。

我坐在凳子上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
到了晚上，我爷才回来。

他刚进屋，盖在我奶身上的白布就掉在地上，我奶依旧是睁着眼睛，她的脸上、脖子上已经布满尸斑，看起来很恐怖。

我将掉在地上的白布捡起来，重新盖在我奶身上，可刚盖上，这白布又掉在地上。

我刚要弯腰去捡，就被我爷拦住，我爷说：「元福，今天晚上你去西屋睡，我在东屋守着你奶。」

我说：「爷，我跟你一起守着我奶。」

我爷年纪大了，那香火不能断，一晚上要经常换香，我怕我爷熬不住。

我爷瞪了我一眼，他没好气地说：「让你去西屋睡觉你就去，哪来这么多废话？快去！」

我盯着我爷的脸看了看，他的脸好像也变胖了，眼睛都凹进了肉里，像是猪的眼睛。

见我不说话，我爷直接把我拽了起来，扔出东屋。

我心想我先去西屋睡觉，等到后半夜我就起来，去换我爷睡觉。

我走到西屋，趴在土炕上睡觉。
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我被一道雷声震醒，屋外下起了大雨。

我看了一眼时间，已经是凌晨3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