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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 倔强可爱（第1页）

第125章倔强可爱

谧夜静沉，道路两侧的人家皆落了门灭了烛，凉风偶尔能吹送来几缕栀子花的馥雅香气。

好像从6汐颜来到这里，她就从未如眼下这般轻松惬意过。

偷得浮生一时清欢。

秦衍的步伐稳当，在6汐颜一晃一晃的动作频率差点睡着时，听他突然凝重问道：“柳琅玕几次三番害你，你为何还要执意替他重启柳家旧案？”

“因为柳家无辜。”约莫是朦胧夜色过于温柔，6汐颜突然就有了跟秦衍说一些心里话的心思，“我虽不知柳敞意到底是何种人，但仅凭他能在夏将军尚未做出实绩时便辞官跟随于他，就可见他绝非贪慕虚荣之辈。只可惜那场战役大败，夏将军死于战场，柳敞意不日也自戕于陵墓前，此事中的真相如何已经很难追寻了。”

“原来在私人恩怨前，你更不希望英雄蒙冤。”秦衍若有所思，唇角微勾，“这等心胸，难怪徐与安对你有稍有钦佩。”

6汐颜登时脸红。

今天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？

徐与安夸她，秦衍也夸她。

“其实我也没那等宽阔胸襟，更多数时候我还是睚眦必报的，之所以这么做，是因为我去过夏将军的陵墓——陵墓里所有的墓碑，我都仔细清洗擦拭过。那里躺着的人已经将自身所有都带进了土里，但我不希望他们昔年的情谊和荣耀，也要因为他能不能再开口的原因，而被后人诟病篡改。”

说到最后时，6汐颜眼前似乎能浮现出两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勾肩搭背行于奢繁街道，肩披栀花，春风得意。

他们有同样的云月心性，立志要做出一番功绩。

他们也确实在为梦想而努力。

可后来……

后人记载他们兄弟反目，一个通敌谋逆，一个战死沙场。

一个被留名英雄榜，一个被记万年耻柱。

“嗯？”秦衍眉峰微扬，略有诧异，“怎么听你的意思，你好像心底很坚信柳敞意从未通敌叛国？”

“我相信他没有。”

“相信没有用，凡事要靠证据。更何况——”秦衍话音微转，略似喟叹，“你并不认识柳敞意，对于他的了解也不过是靠着道听途说，因何就能对他有这般信任？难道只因为他曾辞官追随夏将军吗？”

6汐颜眼睫微垂。

“我只是觉得万一柳家真的无辜，柳敞意及柳家未免过于可怜。”

“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旧案重启，对于大晟朝政会有怎样的变故？”秦衍耐心温声解释道，“昔日柳敞意通敌叛国，信件和图纸皆在，罪证确凿夏，先皇怒不可遏才判定他有罪，并责令柳家连坐。如今柳家案若是重启，先不说年代久远、罪证难寻，只凭重启，徐与安就是在挑衅先皇权威，如今皇帝年岁稚嫩，挑战先皇权威也是落了他的颜面，加之皇帝本就不甚满意徐与安年纪轻轻便一跃三级做了丞相，加之徐与安本就地位不稳，因此事又会陷入怎样的困境，你可知道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6汐颜窘迫又自责地咬了咬唇，指甲抵住掌心，“我一时间没想这么多。”

秦衍又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。

将要行至闹市街口前，他停下脚步，沉声问：“如今你已然知道了其中的利益关系，也清楚柳家旧案无论谁来查都是一笔烂账，你可要改变意见，由着此事封尘入土？”

“不。”6汐颜倔强，眼神明亮，“我会自己查。”

“哪怕你也被扯进其中难以脱身？”

“对。”

倒是倔强。

但，又有点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