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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端坐于天之人（第1页）

“当做梦的人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的时候……”

“这个梦也就差不多该醒了。”

……

耀眼的白光自窗外膨胀着涌入，随后却又如黑暗的深渊一般，霎时吞没了众人的身影……

待到叶熠再次睁开眼时，面前竟已是一片陌生而又奇妙的空荡世界。

这里没有天空、没有大地；毫无生灵存在过的痕迹，也更加看不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——只要是目光所及之处，便尽是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苍白。

“又到了更深层的幻境吗……”

叶熠思索着停顿片刻，便又突然像是回想到什么般、猛地往右侧伸手抓了个空——进而又默默收回、独自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沉思起来……

“是现实，但又好像没什么实感啊……”叶熠自言自语的这样说着，接着又用力的跺了跺脚，在地上踩出木头般“嘭嘭”的两声回响……

他忍不住对自己问道：“……所以为什么会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呢？”

“因为这里是一处‘规则不完善’的空间……所以只要你想——或者是你的主观认为‘站立时应有脚踏实地的感觉’，那么你就自然能够收获到这般的回馈。”

磁性的声音突然从某处传来，引得叶熠当即注目看去。

而那个声音的主人……那个看似“人畜无害”的郑先生，此刻却正凭空端坐与高空，面色玩味地翘着二郎腿、意味深长的解释道：“顺带一提——如果你愿意的话……只要尝试着改变一下你对这个世界认知的‘思想’状态，就能像我这样飘浮在空中了……”

“还有……”

在此处停顿片刻，他随后便又突然笑了起来，说道：“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郑先生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啊……这样啊……”叶熠撇了下嘴，看起来并不太在意这些问题的样子。

于是，郑先生见状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……只是眼睛微眯、随后摊了摊手，直接切入主题道：“什么时候现的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你问的是幻境……那按道理说，其实我一开始就该现了。”

……叶熠嘴里这样嘟囔了一句，进而又迅带着满脸狐疑反问道：“话说我们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了吗？”

“当然……”郑先生先是这样回应了一句，随后却又不太确定似的补充道——“至少空间上是现实世界没错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啧……”

“所以说除了空间，这里还是跟现实不同啊……”

叶熠皱起眉头，似乎是有些不满的开口道：“不会是在概念上不同吧？”

“哈哈哈……当然不会。”郑先生笑着摆了摆手，随后完全不加掩饰的转移话题道，“更何况比起这些‘不重要’的事情……我倒是更想知道——你究竟怎么猜到我就是‘洛基’的呢？”

“……”

叶熠沉默片刻，似乎是完全没想到这家伙会有这么多问题一般、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：“根据‘规则’——4o4部门的所有成员，都将拥有足以抵抗各种科学和传说侧的精神抗性……这些都是‘早就烂大街的情报’了，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吧？”

随后……

叶熠虽是这样问着，但却并没有等待郑先生的回答——只是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。好像是为了防止邻居家的小孩借题挥一般，嘴里继续嘟囔着吐出“巴别塔”三个字来……

“现在仔细想想……对于现代艺术的基础概念而言，巴别塔几乎就是象征着秩序走向混乱的代名词。所以哪怕是我这样一个——‘仅仅只是对各方神话感兴趣的人’而言，也难免能从中解读出些不同凡响的东西来。更何况……你之后还有意无意的反复强调了几遍……嗯，就感觉是巴不得我小心提防你似的。”

“再就是书屋的环境……”

“这个书屋的布局倒是没什么逻辑问题……只不过，它实在是太令人熟悉了。就跟我印象中的某个地球书屋的布置一模一样……甚至连书架的顺序都差不多。”

“而如果说这只是个巧合——只不过是你这位屋主，恰巧、刚好、偶然也从地球借鉴到的相同素材的话……那我当时顺手摘下的这几本‘地球科幻作品’，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……”

回忆着初入地环生的种种，叶熠越是思考，便越是忍不住在某些细节上感到太过随意。

“受限于我们地球文明现有的宇宙认知……”

“……虽然说这几本书也确实是我们这些‘文明晚辈’的思想精华没错。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文明等级远我们，已然育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硅基、氨基、甚至氮基生物们而言，那可就显得有些微妙了……”

“毕竟说到底……这些尚且还只能存于我们想象中的东西，就像是小孩子堆砌的沙堡——往往因为会‘我们对科学研究的现有水平’，而存在极大的局限性……对于他们这些高等文明、大人们来说，恐怕会触犯很多常识性的问题吧？”

“所以换句话说……我想这些玩意儿对他们的吸引力，说不定都没有我们街头小巷子里卖的小黄书高呢……那些起码还能让他们研究下地球人的‘习性’。”

（叶熠这么吐槽着，忽然有种自己过分贬低了人类的感觉，于是便清了清嗓子，话锋一转。）

“总之……”

“令人熟悉的环境配置、实际应该完全卖不出去的文学类型，再加上后续那些——即使造成了巨大破坏，也完全没有引起骚动的环境反馈；和一只让我忍不住问出‘手感如何’的弱小敌人……如此之多‘合乎心意’的内容一加起来，自然就比那‘令人费解’二重梦境要好理解多了。”

“因此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绕过‘规则’制造幻境的……但是对我而言——或者说，对一个究极倒霉蛋而言。若是任务过程中有任何一个环节能毫无阻碍的顺利展……那么，它应该就是在这次任务中最大的异常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