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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少壮子弟（第2页）

众学子静下浮躁的心，无不暗幸岳傅的到来。同时，也对平日里百无聊赖的罗傅心存了莫大的感激与“丝丝的敬意”。

又“轰隆”一阵，挺突然的。满屋子的人一时间齐刷刷地站起身来，并齐声应答一字：“是！”

“呵呵呵……好！果真是少壮呐。我记下了，都坐下吧，切记不可大声喧哗……”

接下来，岳傅交代了诸多事宜，底下的众学子也都纷纷答是。

仁生坐在最后一排，歪斜着小脑袋，以便掠过前排重重侧影，窥见那人的真实姿容。只觉得比初见时，更加令人感到亲切。

这时，还不等岳傅站稳脚跟，底下就有着急的学子不失恭敬地请教道：“请问岳傅，今日您打算讲些什么呢？”

岳傅没有直接答复那名学子的问题，而是双手靠后，步态轻盈，逐步走向屋子的中间，用他那高渺的身影，犀利的目光，将满座风尘一一领略过后，方才竖起一根手指，脸上作出一番思索的模样，来吟道：“梦寻人小安天下，夜访鸿鹄比雀雁。”

大多学子都是聪慧的，于是听到岳傅吟诵而来的一段诗，就大多响应似的点了点头。明白了岳傅的意图。

“相传，德常言‘志’……”

“岳傅，学子许敬。”右侧中间的一位富有朝气蓬勃的少年率先站起身来，面向俨然正立的岳傅，先是恭敬而周到地一鞠躬。然后，端庄姿态，难掩其拘谨而激动地张嘴问道：“敢问岳傅，此‘志’可是指那‘鸿鹄之志’？”

“嗯。”岳傅欣慰地笑了笑，却又不甚满意地摇摇头。“是，也不全然。”

岳傅像是在打哑谜似的一边说道，一边示意那位学子坐下。

“嗞……不是胸怀大志的‘志’吗？那莫不是……”只见那位学子尚未坐稳，左边序座中随即又起来一位学子。同样，这位学子不慌不忙，不着不急。先向岳傅地行了一礼，态度恭敬，脸上展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。

“回岳傅，此‘志’可亦是《三平志》者哉？”

岳傅将目光从那边移向这边，对于学子的问题，反倒露出一副满是疑惑不解的表情，问道：“何以见得？”

“答岳傅，学生先前与许学士所想一致，可听得您一言‘也不全然’，便令学生茅塞顿开，从而想到了‘书以志其旨’之意。”这位学子平静地答道。

“嗯，不错。”岳傅点点头，颇为欣赏着眼前品貌皆不凡，口齿亦伶俐的学子，接着问道：“那，你可说得出‘三平志’都是哪三平呢？”

“当然！”学子斩钉截铁，不假思索地一一道出：“《清平永乐志》，《早平武安志》，《熙平宁康志》。此三者，素言《三平志》学生言毕。”说完，神情面色不变，口语吐息依旧。

“很好！”岳傅走向前排，望向众学子，半开玩笑似的说道：“三平志，此四志者也。”说完，又在墨墙上挥臂而下，一行字楷，齐齐纵横，苍劲有力，久目一。……

“很好！”岳傅走向前排，望向众学子，半开玩笑似的说道：“三平志，此四志者也。”说完，又在墨墙上挥臂而下，一行字楷，齐齐纵横，苍劲有力，久目一。

“这位学子，你的名字呢？”

“嘿嘿！”那学子诙谐一笑，露出年少的不羁与得意。“学子，笑不疯。”

“笑不疯？”岳傅一听，小声嘀咕道：“就数你名号怪。”接着，岳傅正气厉色，大声讲道：“正是，此‘志’其二也。那么关于志，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典故……”

底下的学子无一不在聚精会神地认真听讲着，以至于铃声三起三落仍未知。

仁生费了好一番心思琢磨着：“若都按照岳傅的意思，也就是说，矮个子的想成为高个子的；长相劣丑的想成为俊美的；被人藐视的想得到他人尊重的……混迹鱼市的老汉要成为高雅之堂的居士；怨天尤人的穷徒生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；小家子铺要做出让人赞口不绝的食物，受人轻视的脚夫有朝一日飞黄腾达……凡是诸如此类者，都可凭傲气立言立志。”

铃声再次响起。岳傅即兴般的演讲到此也就结束了，他自己也恍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似的，平缓而尽性地放下手臂，双手靠向身后。

满堂一起风尘，涌涌作起：“恭送岳傅！”

“嗯。”岳傅应声点头，平易近人的笑容，拂衣而去。不一会儿，就从廊门下没了踪影。

日影直下，遍布大地。

仁生久坐了一个上午，本想是浑身的疲惫与倦怠，却是仿佛从未有过的精神。只怕这一上午的时光，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的自己也能听懂的大道理。虽然前面两位学子说的什么“三平”，“五平”的，搞不懂就是了。

少壮舍内，是学堂中“中堂”的其中一舍。三十来名学子，年纪相仿，性情大同小异，其身份地位也是参差不齐。不过，这也恰好体现了大学堂“内外兼收”，以“德”为先的治学理念。作为史无前例的教学机构，起初只存在于文人世俗的远大理想中，而这种理想，现如今已经由一人——岳宗明一手立之。他奇迹般地，从一片前朝旧都的遗迹中，崛地而起一座“天一堂”。就有了：

楼庭中三千云，堂廊门下一夜蝉。

堂须叩行辈间，却领香火几世间。
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