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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姐努力地搓洗衣服裤子,我努力地擦着那些血。
可爹娘还是现了。
后来我才终于弄明白,为什么流血不能被爹娘知道。
这叫葵水。
来了葵水,就意味着女孩儿长大成人,可以嫁人了。
前边三个姐姐就是来了葵水之后,被嫁出去的。
“这件事,千万不能让爹娘知道”这句话,是姐姐们一个一个传下来的。
四姐记住了,可这怎么瞒得住呢?
不久,隔壁村的一个男人来了我家,个子很高,很瘦,皮肤很黑。他来我家,带来了一头耕地的黄牛。
我很怕他,四姐也很怕他。
但是爹娘很欢迎。
他们从男人手中接走黄牛,男人就看向了四姐。
漆黑的眼睛里带着审视。
四姐嫁人的时候没有哭,也不说话,不悲不喜,安安静静。
我哭个不停,争着吵着不让四姐走,宾客面前,爹面子挂不住,扇了我一巴掌。
我终于消停了。
四姐却忽然回头,看着我,她的嘴唇动了一下。
他们都不知道,我却知道。
她说“大将军。”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,泪如雨下。
四姐走后,家里烧饭、洗衣的活就落到了我的头上。我只有闲下来的时候才能想起她,我期待她回家看我。
可四姐一直没回来过。
听说,那个男人管得很严,连四姐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行。有一次四姐只是找邻居借了东西,男人听说以后,就打了四姐一顿,说她不老实。
我想去找四姐。
我想带四姐一起离开,去找大将军。
我忍住每天只吃半个馒头,另外半个攒下来,以后路上吃。
可是馒头没几天被老鼠偷吃光了,包袱里只剩下一堆碎渣。
更难过的是,爹修补房顶,一脚踩空摔下来,摔坏了腰,再干不了农活了。
娘彻夜地哭。
我安慰她“没事的,娘,我也会干活,我会很努力干活,不会让你和弟弟委屈的。”
娘却还是哭。
家里很快揭不开锅了。
我比以往更努力地干农活,可这是年初,庄稼得秋天才成熟。这剩下的日子,怎么办呢?
我每天都在愁,担心爹娘和弟弟饿肚子。
那一天,娘早早地爬起来,替我梳了头,说带我进城。
我奇怪地问“为什么要进城?我们活还没干呢。”
娘摸摸我的脸,说“不干活。今天我们不用干活。”
她带着我进了都城。
我从没到过都城,没想过原来房子还可以那么漂亮,穿的衣服可以那么好看。
我看花了眼。
等我反应过来,娘拉着我,在路边坐下,往我头上插了一根竹签子。
我不明白,这是做什么?
有个男人过来问“这小女孩,多大了?”
娘回答说“六岁!她六岁了!很能干活!”
那人就笑“我买她又不是为了干活。”
娘愣了一下。
那人打量着我,那个眼神总让我回想起爹,还有带走四姐的男人。他伸手要来捏我的脸,我害怕,咬住了他的手指。
那人吃痛,一脚踹在我肚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