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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得欢了,不住鼓掌拍手,又低下头去,把前头在唱什么、演什么,一一说给他听。
阿兄,你说沉沉以后长大了,也学上一门手艺活,赚到银子来、给你买珍宝坊最好的蛐蛐笼子,好不好?你不是最喜欢那玩意儿么?
不好。
那,学唱戏?听说戏班子的方班主,一年到头,赚得可多呢!比阿爹还多!
也不好。
怎么什么都不好?
她连着几句话都被他想也不想地否定,不由气恼起来。
玩闹心起,索性拽他两鬓头发来玩,一时扯高,一时往两边拽成须须。
结果一不小心用大了力气、竟似真拽疼了他。
听得他“嘶”声叫痛,她心里一跳,慌忙松开手,又一把紧紧捂住他的脸。
阿兄,疼么?沉沉给你捂捂,捂捂就不疼了——
阿兄不愿叫你做旁人眼里,逗趣讨赏的玩意儿。
……什么?
是了,在那梦里。
谢缨还是江都城中“作威作福”的小霸王,她还是一顿能吃三碗饭,白胖到被邻家虎头笑话嫁不出去的小姑娘。
骑在兄长的肩膀上,翻过墙,看过戏。
还以为能在他身边,就这样安安稳稳、做一世长不大的谢芳娘——
阿兄,沉沉弄疼你了么?怎么不说话?
英恪……你竟然还活着。
她忽有一瞬恍惚。
“怎么,我没死,叫你失望了?”谢缨却听出她的话外有话,低声笑道。
说话间,以指腹仔细揩去她嘴角血痕。
见她眉头紧蹙、摆头挣扎,这才不露痕迹地撤开手指,转而摸向方才随手搁在床边的食盒。
掀开盒盖,他从里头端出一只犹然冒着热气的雪白瓷碗。
这气味?
沉沉紧盯着那黑咕隆咚的药汤,心中暗道不妙。
谢缨却并不急着将那药递到她面前,反而一派老神在在,把药汤凑到嘴边吹凉。
“你又要给我喝什么奇奇怪怪的药?”她一脸戒备。
害她这一个多月昏多醒少还不够?又来?
“自然是迷魂汤。”谢缨慢慢吞吞地答。
“……”
“喝了便会重新把我当作你阿兄,帮我亲手杀了魏九,你信么?”
话落瞬间。
很显然,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——她下意识向床内侧缩去,与他拉开两臂距离。
还要再退、手臂关节竟被抻到一声轻响,手腕勒出的血痕再被剐蹭,她眉头紧皱,闷哼一声,却仍是用脚勾住旁边锦被、盖在身上,拼命把半边身子裹进里头。
足把自己裹成一只长虫,这才罢休。
“你……想都别想。”干完这一切,被子里,瓮声瓮气传出一句。
谢缨闻言,垂眸瞥她一眼。
很快又转开目光,看向眼前波纹轻晃的药汤。
“为何?我刺他一剑,不过是以牙还牙,以眼还眼,”他忽道,“但魏家小儿也险些杀了我。妹妹,为何你只恨我,却从不想想——他死不了,而我,却险些真死在他剑下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说到底,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那魏家小儿的本事。或者说,不要命的程度。
分明双目已盲,双臂负伤,谁知,数年不曾交手,那人于剑术一途的造诣竟不知何时、突飞猛进,再不是曾经单靠一身体术横行霸道的做派。数百招拆下来,他亦只借地形之利险险胜过半招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