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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汤姆带着弟弟换好了衣服，抓紧时间卷了一支烟，过过烟瘾。

  &1dquo;小心！简不喜欢你抽烟，等她闻到你身上的烟味，准要责备你。”亨利说。

  &1dquo;不怕，等一下用香水瓶喷一下衣服。”汤姆一副&1dquo;这不算个事”的得意表情。&1dquo;我叫你带的薄荷叶你带了吗？”

  &1dquo;带了。”亨利·勒弗罗伊从换下的外衣里找出一只小袋子，里面装了一些干薄荷叶。

  &1dquo;你也嚼几片。”

  亨利打开袋子，拿了两片薄荷叶放进嘴里，一边含糊的说：&1dquo;我看有人嚼丁香粉。”

  &1dquo;奥斯汀家喜欢薄荷叶。”当初就是亨利·奥斯汀带他领略了干薄荷叶的滋味。

  &1dquo;爱丽丝现在改用薄荷精油兑水漱口。”

  &1dquo;嗯？那我该找她要一点薄荷精油了。”

  &1dquo;我也带了一瓶。”亨利又掏出来一只扁扁的银酒壶。

  &1dquo;太棒了！”兄弟俩于是都用薄荷水漱口。

  &1dquo;舞会什么时候开始？”亨利摆弄着白衬衣上的花边。他还不到16岁，不能跳舞，但也得穿上天鹅绒的长外套，天鹅绒一直流行，只在款式和颜色上略有不同。

  小姐们的舞裙的样式就多得多了，郁金香袖、蓬蓬袖、带内褶的小南瓜袖；带皱褶花边的V领、规规矩矩的小方领、露出一抹雪白的胸的大方领；长裙的长度有及踝而露出鞋子、盖过脚背只露出鞋尖，还有更时髦的露出花边短袜的长度。

  &1dquo;再等1个小时吧。”

  亨利吃惊：&1dquo;还要这么久！”

  &1dquo;毕竟小姐们化妆、做头、换衣服，没有1个小时是完不成的。”汤姆已经很有心得。简相对来说算是朴素的，但认真折腾起来，也至少要1个小时。

  *

  爱丽丝没到15岁，还是只能围观不能跳舞，但女人么，装扮自己从来不遗余力。她头浓密，平时很是抱怨，觉得金还有这么个密度简直不科学。头太多太厚的问题之一就是不太好梳成髻，太坠，在家习惯披散着头，外出的话就编辫子。

  今天，凯茜给她编了两根辫，尾留了两英寸不编，用几根不同颜色的细丝带扎起来，放到胸前；再在一边辫上插了一只蝴蝶插梳，就是一个很精致的美少女了。

  15岁的爱丽丝长相不像苏珊·贝克福德那种传统英格兰少女小脸小嘴小鼻子的相貌，她也继承了奥斯汀太太的高鼻梁，这就使得她的容貌有一种男孩子的硬朗，但眼睛非常漂亮，小时候的圆脸褪去了婴儿肥，已经显出柔和的下巴，嘴巴小巧，这是奥斯汀家的遗传，费丽达菲亚姑姑和伊丽莎表姐都有这种漂亮小巧的嘴唇。男性化的高鼻梁跟女性化的嘴唇其实不太搭，五官算起来只有眼眸比较完美，但综合起来，就是个满分1oo分能拿8o分的美少女了，再加上无敌的青春，人人都夸她漂亮。

  *

  格兰特·邓波儿不会跳英格兰的交际舞，所以尽管他已经17岁了，可以参加社交舞会，但还是只能在旁边围观。

  没法跳舞又很无聊的少年就有了闲功夫去打量那些不跳舞的人。

  一个跟别人打扮的不一样的美少女，在跳舞厅里相应来说还是蛮醒目的。她身边站了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少年，两个人几乎脑袋对着脑袋，态度亲近。

  爱丽丝手里拿着一柄蕾丝扇子，但不像其他小姐那样打开扇子用来遮挡笑容，她学过怎么使用扇子，可就是经常忘了使用，大概是因为更习惯拿马鞭或是来福枪，对这种精致的女性道具反而不熟悉了。

  格兰特想了一会儿，记起来这是宴会开始前威廉给他介绍过的，奥斯汀小姐里的一个。他还记得，母亲稍后偷偷的跟他说，大奥斯汀小姐年过3o岁还没有出嫁，这在美国是无法想象的。格兰特还真不记得他认识的人里有谁家有3o岁还从来没有结过婚的女儿，婚后丧夫而回到娘家的有一两个，仅此而已。

  大奥斯汀小姐不用说了，年过3o岁在他看来就跟半截埋进土里差不多了；小的这个奥斯汀小姐起初一看很是规规矩矩，有点没劲，但现在看来，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——格兰特看了她半天，才恍然她不像他在英国见到的那些淑女们那样处处小心谨慎，她身上有一股子男孩子似的洒脱劲儿，笑容也很可爱，美丽，又可爱。

  等到他终于凑到她身边，听到他们在商量春天去打猎的事情，就更有兴了。

  &1dquo;你们要去哪儿打猎？”

  爱丽丝正跟亨利·勒弗罗伊聊得起劲，冷不防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吓了一跳，短促的尖叫了一声，又赶紧捂住嘴，紧张的看了看周围。

  好在音乐声不小，没什么注意到她尖叫。

  &1dquo;你为什么想知道？”亨利戒备的问。

  &1dquo;我也想去。爱丽丝，带我一起去打猎。”

  亨利皱着眉头，&1dquo;miss爱丽丝。”这家伙！果然就是一个大6来的野蛮人！

  &1dquo;爱丽丝，爱丽丝。”格兰特根本不理会他。称呼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教名确实不太礼貌，但却能很快给人一种&1dquo;我们很熟”的感觉，只要对方不介意就好了。

  爱丽丝这时候用上了蕾丝扇子，打开，挡在脸前，&1dquo;邓波儿先生，你应该称呼我&1squo;爱丽丝小姐’。你在美国可能不觉得需要有礼貌，但在英格兰，没有礼貌的家伙，会被扔进泰晤士河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