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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9页（第1页）

  冬天做针线活都是围在壁炉前，并不是很冷，所以她还是在找借口。

  *

  奥利弗在伦敦待了一周，来了两次奥斯汀家，很快就去了牛顿庄园，今年他家不在伦敦过圣诞节。

  格兰特也来了几次，接着就被邓波儿太太带走了，他们今年跟威廉一家在一起过圣诞节，威廉在肯特郡买了一处别墅。

  乔治·拜伦在戈登家过圣诞节，但因为伊沃得到邀请，要来奥斯汀家过圣诞前夜，他强烈要求要一起来。

  伊沃差不多每天都到奥斯汀家来，从早上待到下午吃过正餐才回去。奥斯汀太太很多时候就让他俩单独待着，通常是在书房里，有时候在客厅，或是游戏室。

  说是两个人单独待着，其实除了书房之外，客厅里总是有人，有时候是乔治牧师或是奥斯汀太太，有时候是仆人走过来走过去；游戏室里也有仆人伺候，还有侄女安娜、侄子小亨利、外甥女海伦娜出入。

  安娜只比爱丽丝小3岁半，现在13岁半，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。她也在贝克尔夫人那儿学习淑女教育，也是要学3年，学完了就是15岁半。

  小亨利则是9岁半，亨利送他在附近的教堂学校上学，准备到他12岁就正式办理收养手续，小亨利已经改口叫亨利叔叔为父亲了。

  小威廉1岁多一点，走路还不太稳当。小家伙集合了父母的优点，长得很可爱，养的也很好，胖乎乎的，憨态可掬。

  海伦娜即将年满5岁，长得很漂亮，是外祖母的心头肉，地位不可动摇。

  至于才3个多月的戴安娜，还是个只能躺在摇篮里的奶娃娃。

  伊丽莎和亨利仍然住在小别墅，准备明年春天天气暖和了搬回伦敦。

  奥斯汀家还是有很多孩子，很多人，是个热闹的大家庭。

  拜伦也爱往奥斯汀家跑。

  他是独子，家里没有兄弟姐妹，也从来没有跟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一起住过，很羡慕爱丽丝家里这么热闹，而又兄妹友爱，家庭氛围很好。

  但他认为，过于安逸的生活可能会降低爱丽丝的创作欲望。

  &1dquo;你过的太幸福了，幸福的人不需要用诗歌或是小说来抒什么情绪，你也没有那么多烦忧或是痛苦需要用文字来向这个世界宣战，这是你的致命缺陷。”

  &1dquo;这我可不能同意，莎士比亚也没有什么需要抒的痛苦，照样写出了很多广受欢迎的剧本。”

  &1dquo;那不一样——”

  &1dquo;不一样？因为莎士比亚是男人，而我是女人吗？”

  &1dquo;——不是！再说，谁说莎士比亚没有痛苦？他失去了他唯一的儿子！”

  &1dquo;喔——那好吧。但安逸生活会失去创作欲望还是一个伪命题。先说说，你创作是为了什么？”

  &1dquo;激情。”

  &1dquo;&1squo;激情’是什么？”

  &1dquo;是动力。生活需要激情，人不能没有激情。”

  &1dquo;我是问，具体是什么？”

  拜伦想了想，现要解释清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  &1dquo;就比如——失恋；”

  ——可她跟伊沃的感情很好，俩人甜腻腻的，她根本不可能体验到什么叫&1dquo;失恋”。

  &1dquo;或者是，丧亲之痛；”

  ——但她父母俱在，兄姐都好，也从来没有体会过。

  真的是令人妒忌。

  &1dquo;或者，是理想，你想为之奋斗的事物。”

  &1dquo;你说的不准确。应该是创作需要激情，而不是因为&1squo;激情’。创作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，有人是有话要说给别人听，有人纯粹是因为金钱。”

  &1dquo;那你呢？”

  &1dquo;我？两者皆有吧。创作是寂寞的事情，它是从你的思想、你的心灵中汲取力量，或是元素，或是随便怎么称呼，然后你把它塞进一些句子里，或者一些故事里，文以载道或许太沉重，但每个作者必定都会有他想说的话、他想表达的思想，未必需要是什么宇宙真理。痛苦确实能让你凝练出华丽的语句，你大声呐喊而想让人听见，是因为我们本质上都需要&1squo;倾诉’，这跟你的人生是否痛苦无关，所以，安逸的生活就会消磨创作欲望这种伪命题肯定是错误的。”

  拜伦低头想了好一会儿，&1dquo;你说的对，这确实是伪命题。”又有点困惑，&1dquo;是因为我们需要&1squo;倾诉’吗？”

  &1dquo;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需要倾诉，但大部分人只能做到&1squo;倾听’。有天赋的人是极为稀少的，知道自己有天赋的人就更不应该浪费自己的天赋。”

  拜伦有点脸红了，&1dquo;可我那也是为了体验不同的生活层面。”

  伊沃便说：&1dquo;得了，别为你的荒唐找借口！父亲最近对你很不满意，说你花钱太多，纽斯特德庄园的租金还不足够支付你的费用。凯瑟琳姑姑写信抱怨你一个暑假在家待不了几天。”

  拜伦抿着唇，不说话。

  &1dquo;凯瑟琳夫人的病又作了吗？”爱丽丝问。

  &1dquo;她总是这样，我刚回家的时候，她非常高兴，对我好极了，但没几天就开始哭，唠叨个没完。我要是带同学回家，她就不高兴；可我要是参加舞会跟什么女孩多说了几句话，她仍然不高兴。我不知道她想要我怎么做才好。”拜伦再天才，现在也就是一个不到19岁的大男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