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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大门口设置一口&1dquo;报丧鼓”。小四一进门就击鼓二下，里面的嚎哭比刚才更加响亮。

  原先的聚宝盆院子，现在也摆了一些吃食。不少人正在津津有味吃着饭菜。

  丧事做的饭菜一样要丰盛，这样才能配得上6家的身份。

  大堂正中间摆放一口梓木做的棺材，上百个喇叭围上着棺材盘坐在蒲团上诵经。

  大堂挂着死者的遗像，灵前摆着由火腿制成的琵琶琴，用熟猪头作头，熟猪肺和猪肝作身，制成的姜太公，饰着彩带的白鲞，用熟猪肚制成的白象，煮熟的鸡制作成的凤凰，悲悲切切的灵案上如一台小小的美食展览。

  6文放及他的十几个弟弟全都跪坐在大堂两侧。每人都披麻戴孝，掩面哭泣。他们身后坐着6老爷的十几位姨娘，不施粉黛，哭得好不凄凉。

  小四在管家的指示下，上了一柱香，向死者遗像行礼哀悼，然后垂泪痛哭。出来后便让管家帮忙叫6文放到旁边说话，

  没一会儿，6文放来了，他精神很不好，眼底青黑，皮肤蜡黄，嘴上起皮，显然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。

  小四宽慰他几句，便附手在他耳边嘀咕几句。6文放表情略微有些严肃，朝小四拱手道谢，&1dquo;多谢顾贤弟，此事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
  小四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，但是6文放的姨娘性情柔弱，丝毫不能给他助力，他现在孤立无援，自己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。

  两人正说着话，就听外面有人高唱，&1dquo;周老爷到。”

  岳父亲自前来吊唁，6文放自然要上前接待，也没顾得上跟小四闲聊。

  周老爷似乎对6老爷的死身表歉意，上完香，还拍拍6文放的肩膀，&1dquo;你要好好照顾自己，人死不能复生。”

  6文放点头说好。

  周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哭个不休，嫂夫人一直在安慰着她。

  接下来，小四再也没找到机会跟6文放说话。

  七日后下葬，6家在族人见证下正式分家。

  当天晚上，小四见到还穿着孝衣的6文放，&1dquo;你没事吧？”

  6文放从袖袋中取出一枚印章，在手中把玩，&1dquo;这是6家家主的徽记。”

  小四大松一口气，&1dquo;你是按照我给你的建议弄到的？”

  6文放将印章放回袖袋中，嘴边露出一丝淡淡地浅笑，&1dquo;不是。我还没来得及动作，是周家推我上位的。周老爷帮我过继到嫡母名下。我得了七成家产。剩下的三成家产由我十四个兄弟平分。”

  小四显些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  6夫人现在还关在牢里，他就不信周老爷会不去看她。既然看过，周老爷应该就知道她为什么要杀6老爷。苏惜惜杀了6家两位嫡子，名面是她自作主张。但是其实她跟6文放是一母所生。周家甚至都可以合理怀疑苏惜惜所为是6文放授意。

  那为什么周老爷还要帮6文放一把呢？

  也许大家会觉得6文放的娘子是周家女。但小四却觉得周老爷此举太过凉薄。

  但凡是有情有义的人家都想着为自己的亲人报仇，可是周家不仅不报，反而推杀人凶手的兄长上位。这种人家眼底只有利益，多恐怖。

  想必6文放也是这样想的。所以他不肯叫周老爷为岳父，反而直接称他周老爷。

  6文放勾了勾唇角，&1dquo;我以前就是太过良善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。现在么，我学乖了。如果我不是举人，不是周家女婿，他们根本不可能推我上位。说到底我们两家也是互惠互利，以前是我太重感情，做事太过婆婆妈妈了。”

  有所顾忌，才会受人牵制。以后压在6文放头上的两座大山没了，他的日子也能松快一些。但是6家就得由他一人支撑。偏偏他还不善经营。

  小四有些不放心，叮嘱他，&1dquo;他们周家利字当先，不是积善之家，你可以与之合作，但也要小心。”

  &1dquo;那当然。”6文放重重叹了口气，侧头看着窗外黑色的幕布上洒满繁星，想到妹妹被群狼环伺练就蛇蝎一般的狠厉。他就心疼。他前面二十二年一直养尊处优般活着。每日除了忧心姨娘有没有被嫡母欺负，再也没有别的烦恼。他就有一种罪恶感。

  他收回视线，看向小四，认真而又决绝，&1dquo;我不想再让别人保护我了。那样显得我很没用。我想保护我姨娘，我妹妹&he11ip;&he11ip;”顿了顿，又补充，&1dquo;还有我娘子。”

  小四微微有些惊讶，&1dquo;你和嫂夫人已经合好了？”

  6文放转了转手中的茶杯，点头承认了，&1dquo;你说得对。我以前确实不该把气撒到她身上。我原本想让她守活寡的心思也确实太过幼稚。她总归是无辜的。”

  小四没由来一阵烦躁。在6夫人事情上，嫂夫人确实是无辜的。但以后周家和6家到底如何，他也说不好，他试探着问，&1dquo;如果6家和周家真成对立面，你娘子选择站在娘家那边呢？”

  6文放手捏着折扇，自信满满，&1dquo;那也没事。只要我身后的靠山比周家大。他们就奈何我不得。而且女人嘛，夫家和娘家同等重要。我现在让她选择，无论她选择哪一方都不会让我满意。我就不为难她了。”

  小四微微一怔，没想到经此一事，他的心境大不相同。却又觉得6家这剪不断，理还乱的亲戚关系，真是让人头疼。